【太中】枪火玫瑰 05（完结）
※史密斯夫妇AU
※双杀手设定
※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斯文败类宰x表面纯良小白花实则又凶又辣美人中
※有女装
05
“我们索性全部交代吧。”汽车在路上行驶，太宰治握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抽烟的中原中也，“那些过往的谎言与欺骗。”他说。
肉体情欲的热潮逐渐退去，消融殆尽的理智便开始死灰复燃，圆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支撑，在这方面他和中原中也不遑多让。
“我先来。”太宰治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后缓缓道：“我不是什么东大毕业的精英，只念了所社会大学。”说完这句话他的睫毛颤了颤，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我也不是早稻田法律系毕业的。”中原中也的手搭在车窗边，发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拢了拢头发，眼神往太宰治那边瞟了瞟，“我压根没念过大学。”
“那中也怎么通过的司法考试？”太宰治诧异。
“托人办了张假的大学文凭，然后自己去考了。”中原中也的手夹着烟，轻吐出一口烟雾，“那玩意儿就不是人考的，还没办法作弊。”他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备考岁月就忍不住头痛。
“佩服。”太宰治笑了笑，看来中原中也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的律师身份同样下足了血本。
“婚礼来的那对老夫妻是你爸妈？”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问太宰治。
“……他们是我请的演员。”被问到的太宰治心里发虚，没敢看中原中也的脸。
“靠！”中原中也骂了一声，他将燃尽的烟头丢出窗外，表情是被戏弄的恼怒，“我就说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爸妈！你这家伙还不承认！”
“难道中也没请演员？”太宰治满脸不相信，反客为主地质问起中原中也：“你那个哥哥是真的？”
“废话！”中原中也没好气地瞪了太宰治一眼，“为了参加我的婚礼，我哥还专门从法国回来了！”
“你哥知道你是杀手？”
“他是Port Mafia欧洲分部的，你说呢？”中原中也轻挑起眼梢，看着太宰治。
“你厉害。”太宰治无语，“原来是家族企业。”
“操！真他妈火大！”中原中也昨晚在床上和太宰治厮杀角逐几轮过后，刚平息下的愤怒又被挑起，“我可邀请了真亲属！你就不能对我多点真诚？”
“我是孤儿啊中也。”太宰治叹着气，无可奈何地向中原中也解释，“能找演员敷衍你是我最大的真诚了。”
“……”中原中也这回连骂都骂不出口了。
“不过说实话，中也的厨艺水平着实堪忧。”太宰治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出一直压在他心底的抱怨，“为什么煎肉上非要放水果酱呢？每次吃中也做的饭菜我都生怕自己食物中毒。”
“不下厨的人别给我挑三拣四！”中原中也怒而挑眉，“再说水果酱怎么了？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然饿着！”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训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好熄了小火苗默默开车，想着以后家里还是多备几瓶胃药吧。
“其实我以前没做过饭。”中原中也对自己的烹饪技术也门儿清，过了一会儿便也缓下了语气：“以前都是我哥做，后来是下属做饭，我自己平常就去附近餐馆解决。”
“这样啊。”太宰治应了一句，原来中也是为了他才去做饭的，他心里又暖洋洋起来，便说道：“那以后还是我来吧。”
“你会做饭？”中原中也不觉得太宰治这种连糖和盐都分不清的人能做出什么像样饭菜。
“学啊。”太宰治叹道。
“……我有件事得和你说。”中原中也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究是迈不过内心那道名为忠诚的坎，选择了向太宰治坦白：“太宰，其实你不是我第一任男友……”
“你说什么？！”太宰治闻言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脸色顿时冷了七八度，他的鸢色眼眸跳动着妒火，逼视着中原中也，“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算和他谈恋爱，接近他是为了任务。”中原中也目光闪烁，脸庞不自然地扭到一边，“任务完成我就跟他一拍两散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太宰治的语气带了几分暴躁，对中原中没了耐性，“给我他的个人信息！”
“他早就被意大利黑手党做掉了。”中原中也老实说道。
“哟，中也还知道的挺清楚？”太宰治笑容泛寒，还在不依不饶。
“有关他的情报是我给的啊！”中原中也有些郁闷。
便宜那混蛋了！太宰治一拳砸到方向盘，心里的妒恨无处宣泄。
“没一件真事！”太宰治低吼道，要不是开着车，他非得拽过中原中也狠咬几口才罢休。
“你不也一样。”中原中也的身体向后一倒，勾起唇角看着太宰治，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宰治如此吃醋上火，还挺有趣。
******
太宰治将车停在旗会大楼附近，打开车门和中原中也走了过去。下午街边空荡荡的，火辣的阳光赤裸裸烘烤着大地，两人甚至闻到了柏油马路黏着的沥青气味，空气似乎要熔化了。
“太宰，你说他们有什么目的？”中原中也揣了一把枪藏进裤腰，不太确定地问太宰治。作为一名杀手，他很清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和敌对组织的人结了婚还成了共犯，即便他是组织里的干部，规矩森严的Port Mafia也不会放过他。
“不清楚。”太宰治心里也没底，为以防万一，他和中原中也这回都带上了武器，大不了硬刚，来之前他已经分析了周边的交通地形，想出了好几种能全身而退的路线。
“但如果他们决定杀掉我们，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太宰治有理有据地分析，“怕不是还有别的事等着我们。”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只有亲自前往那间地下酒吧才能得到证实。
酒吧门外贴着“暂停营业”标识，中原中也扯掉遍布灰尘的封条，被太宰治牵着手腕走了下去，穿过漆黑的楼梯和走廊，借着暗淡的灯光，他们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酒吧大厅不知何时已被改造成了一间大型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木质长桌，前方则是投影仪和幕布。长桌两边都已经坐满了人，左边是Port Mafia的成员，右边则是武侦社社员，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作为两家组织的首领，分别坐在长桌的最前方。
“中也，好久不见。”森鸥外交叉着双手，笑容和蔼亲切，“这位是太宰君吧？”说着他的目光便移到了太宰治身上，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Boss.”中原中也摘下帽子，对森鸥外简单行了个礼。他环视四周，发现除了还在国外执行任务的广津柳浪和芥川龙之介外，这场会议几乎汇聚了Port Mafia的所有精锐，连情报处最高干部尾崎红叶都来了。
“森先生，正是本人。”太宰治微笑着回答，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和中原中也一样，他也感到了不对劲，武侦社这回出动了全体社员，包括行踪漂移不定的情报组组长江户川乱步以及副社长国木田。
这是打算干什么？
“福泽，看来这次我赌输了。”森鸥外对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笑得意味深长，“如你所言，太宰和中原果然没能成功杀掉彼此。”
“森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太宰治的眼神瞬时锐利起来，他向来不喜欢被别人算计，尤其是森鸥外。
“太宰，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测试。”福泽谕吉开口道，转头对国木田低声说：“让他进来。”
“是，社长。”国木田独步转身冲酒吧门口打了个响指，一位银发青年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对方身后还跟着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
“中岛敦？！”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地瞪大瞳孔，手指着对方大声道：“你不是政府特务科的人吗！”
“……其实我是武侦社新成员啦。”中岛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在青森县的任务是我的入社测试。”
“果然是这样。”太宰治轻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朝两位首领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这是你们二位的计划吧？”
“什、什么？”中原中也一头雾水地看向太宰治，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太宰君不妨说来听听。”森鸥外对太宰治的兴趣更大了。
“在路上我就一直思考，我和中也结婚也有四年了，Port Mafia和武侦社应该不会对此全然一无所知，然而却迟迟不追究？”太宰治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还不到戳穿的时候。”
“敦君就是那个让我和中也互相暴露身份的诱饵。”太宰治探寻的目光在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身上流连，“你们想看看我和中也在知晓对方真实身份后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但你们绝不希望我们真的残杀彼此——如果那样的话你们早就向我们吐露情报了。”
“你们两人真正的计划应该是想让我和中也合作，而且不是合作一次，而是数次。有感情基础的伴侣彼此配合会更默契，还不会背叛对方，所以你们为此不惜布下四年局，对吧？我和中也在意大利的初遇，很可能也是出自你们的手笔。”太宰治与森鸥外对视，笑道：“那就说说吧，你们想让我和中也干什么？”
“不愧是能与中原媲美的业界顶尖杀手‘失格’。”森鸥外的笑意更深沉了，对福泽谕吉说道：“福泽，你可真够幸运。”
“太宰君有没有兴趣为Port Mafia效力呢？”森鸥外直接当着福泽谕吉的面抢人，朝对方抛出了更大的诱惑，“这样你和中原也能在一起工作，如何？”
“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不合适吧。”福泽谕吉不太满意地撇了自己昔日的老搭档一眼，“森老板还是收起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吧。”
“承蒙森先生好意，但不必了。”太宰治礼貌拒绝，“我要是去了Port Mafia，会给中也很大压力。”说罢他还目露嘲讽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是我会让你压力很大，你这种资质给我当下属都不够格。”中原中也冷笑着纠正，他迎上太宰治的目光，揶揄道：“敢来就让你天天哭鼻子。”
“中也对自己的能力竟然还很自信？”受到自家老婆轻视的太宰治立马反击，“三年前中也在里昂差点失手的事被业界笑话了好久呢！”
“混蛋太宰，难道你就十全十美？”中原中也当然不甘示弱，“五年前在马耳他被当地警方全城追着跑的人不是你？”
“看到你们二人感情很深，我和福泽就放心了。”森鸥外笑着和福泽谕吉交换了眼神，然后正了正神色，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就来说说正事吧。”
“目标的名字叫布里斯。”坂口安吾打开投影仪，一张年龄约莫五十岁的男性面孔出现在幕布上，“据我们调查，此人和美国军方存在诸多不可见人的交易，并掌握不少军方情报，前段时间总统选举，政界大换血，倒台的势力随之也遭到了清洗。”
“但布里斯跑了，白宫现在找不到他的踪影，只知道他大概率跑去了欧洲。”尾崎红叶补充，“于是白宫那边的人找到了我们，想让我们两家联手做掉他。”
“我大概查到了布里斯的老巢，不过此人过于谨慎小心，住处附近都有雇佣兵看守，极难接近。”江户川乱步上传了几张建筑物平面图到大屏幕，说道：“布里斯的巢穴建在地下，一共三层，上面两层是酒吧赌场，供手下们在里面寻欢作乐，最底层则是他的藏身之处，戒备森严，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雇主要求必须做掉布里斯，并不惜任何代价毁掉所有情报。”尾崎红叶道：“这次任务艰巨，一个人很难完成，必须由两个人来做。”
“所以我和福泽选中了你们，全日本最强的两位杀手。”森鸥外的目光牢牢锁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Port Mafia和武侦社暂时宣布合作，所有人都会为你们二人的行动提供支持，希望你们能圆满完成任务。”
“是，Boss.”中原中也低头半跪下身。
“唉，既然是社长的命令，那我只好服从啦！”太宰治的语气轻轻松松。
“那就让我和福泽见识一下你们真正的实力。”森鸥外朝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悠然一笑。
毕竟今后还有更多机会。这也是他和福泽的构想，Port Mafia和武侦社之间与其不停内耗彼此，不如一致对外，挤掉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杀手组织，占据国内委托市场的同时还能共同抵御国外雇佣兵公司的侵入。
而这次合作就是两家组织由对立走向合作的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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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
太宰治冷着脸将汽车拐到一条暗巷，透过后视镜看着正拿着小圆镜补唇妆的中原中也，神情烦躁不已，“就必须这样干？”他没好气道。
“我们当时不是商量好了么？”中原中也扣上口红盖，将其放回座椅上的珍珠手提包里，对着镜子抿了抿嫣红的嘴唇，瞥了眼太宰治，“我扮成女人，这样钓到克莱的概率最高。”
克莱是布里斯的心腹，布里斯在东欧躲了一段时间，见美国政府那边似乎风平浪静，便想找几个女人发泄肉欲。克莱负责帮布里斯做这件事，他隔三差五就从贝尔格莱德几个街区酒吧里寻找妙龄女性，然后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将那些女人绑去威尔多那里。
“看来你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嘛，中也。”太宰治眸色一暗，手指勾过中原中也的黑色颈带，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碾磨：“和我说实话，中也穿成这样去勾引过多少男人？嗯？”
不怪太宰治心里窝火，中原中也这副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对方小巧的脸庞画着精致艳丽的妆容，亮眼的橘发被盘成一个低发髻，用碎钻发夹装点起来，在冷白的月色下闪着细光；一袭红色吊带波浪连衣裙衬得皮肤白皙柔嫩，肩上还披了一件淡茶色丝绸披肩，边角上绣着红椿花的花纹；脚上则踩着一双银白色高跟鞋，露出细嫩的脚踝。配上那副冷傲的神情姿态，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位高不可攀的贵族小姐，任何男人面对这样一位美人心中都不免生出要将这朵高岭之花采撷下来的欲望。
一想到他老婆要用这副打扮去引别的男人上钩，即使知道是任务，太宰治的心情也明媚不起来。
“那可太多了。”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目光讥诮地看着太宰治，“你这样的都排不上号。”
“哦？是吗？”太宰治翻身而上将中原中也的身体压在副驾驶座椅，冰凉的指尖探进对方的裙底，在中原中也敏感的大腿内侧处游移，活像一条狡猾的游蛇，“不过在车上干一次穿女装的中也，我还是第一个。”
“是第一个又怎样？”中原中也笑着搂过太宰治的脖子，在他的侧颈留下一枚深红的唇印，“要是你以后在床上不讨我欢心，就不会是最后一个。”
“回去穿女装被我干一次，就这身。”太宰治掐了一把中原中也大腿的软肉，咬了咬他的耳骨，呼吸烫得吓人。
“看你今后表现。”中原中也故意这样说，推了一下太宰治，“行了，时间快到了，别耽误正事。”
“时刻保持联络。”太宰治悻悻起身，手指划过中原中也的脖颈，叮嘱道：“我在车里等你。”
“知道。”中原中也开门下了车。
酒吧午夜场放大了白天人们压抑在心底的腌臜欲望，舞池中央身材妖娆的兔女郎涂着一脸烟熏妆，贴在钢管上搔首弄姿，她青葱般的手指若有若无拂过已经低到大腿根的裙摆，引得底下那帮下流男人朝台上吹起了轻浮的口哨。
这里是贝尔格莱德最为混乱的地方，是娼妓与瘾君子的天下。中原中也踩着细高跟来到酒吧，无视掉周围男人对他肆意打量的饿狼般的目光，独自坐在吧台一角，随着舞厅激昂的鼓点，他点燃了手里的烟。
“一个人吗？”还没过多久，猎物就上钩了。中原中也偏过头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红卷发亚麻色眼睛，正是他要找的人。
“不然？”中原中也抽着烟，慵懒的嗓音透出几分沙哑，看向男人的那双眼眸如同盛放在月光中的蓝宝石般流光溢彩，“我被一个混蛋骗了。”他单手扶额，故作伤心模样。
“惹美人伤心不是什么绅士之举。”克莱心下一动，要不是顾忌布里斯，他很想将面前这位美人占为己有，“错过你这样的佳人是他的不幸。”他假意安慰，说着便将手臂看似自然地搭在了中原中也肩上。
“请美人你喝杯酒怎么样？”克莱搂着中原中也循循善诱，“只要一杯烈酒下肚，一切伤心事都是过往云烟。”
“那你让酒保给我调一杯颜色最漂亮的。”中原中也掐灭烟蒂，身体往克莱那边靠了靠，朝对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芬芳的热气，“颜色不好看的酒我可不喝。”
“美人配美酒，天经地义。”克莱见中原中也上钩，递给酒保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他捏了捏中原中也的肩膀，笑着说道：“为美人点酒，我荣幸之至。”
酒里当然掺了迷药，不过中原中也行动前已经提前服了解药，所以直到被克莱的人拖上车时他的神志都是清醒的。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由于身材娇小，中原中也被克莱那帮人塞进了汽车后备箱，他从颈带里扣出一枚微型卫星耳麦，和太宰治连上了线。
“可以。”克莱那帮人出来的时候，太宰治就已经开车跟在了后面，他将距离控制得不远不近，所以克莱并没有察觉出异样，而中原中也的颈带里也被他安装了定位器。
“车往哪里走？”中原中也问，比起刚刚的喧吵，现在他的周边环境却安静了许多。
“郊区方向。”太宰治说道，随着车辆的行驶，道路两旁的住宅商铺愈发稀少，他不好再继续跟踪前方的车辆，不然很可能会被发现，于是便对中原中也说：“我先绕路，到时候再汇合。”
“路上小心。”中原中也切断了通讯。
中原中也在后备箱缩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终于听见了刹车声，他赶忙闭上眼睛，装作昏睡不醒的模样。
“这次拿的药不错啊。”中原中也像麻袋一样被人抬起来，从脚步声判断，他周围大概有四五个男人。
“这小妞儿到现在还没醒。”那个男人继续说道，他的嗓音有些粗犷。
“不过这次的‘货’品质不错。”另一个尖细的男声响起，中原中也甚至都能透过话语感觉到那人对自己垂涎三尺的目光，“多水灵儿的小美人，真他娘的想按着她来一发。”男人言语猥琐，粗糙的手掌还摸了摸中原中也的脸。
操，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拿开！中原中也心底暗骂，决定待会儿就送这群狗日的去见上帝。
“别想了，这是老大的人。”有人提醒道，用钥匙打开了大门，中原中也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被抬到了一栋地下建筑里。
是布里斯的会所。
“靠，不知道这种苦日子还要过多久！”背着中原中也的那个男人心怀不满地抱怨：“我们每天就像老鼠一样躲在地底下见不得光！”
“克莱不是说老大最近在找人帮忙办去阿根廷的签证吗？”有人开始安抚：“估计就这几天了。”
去阿根廷？中原中也内心嗤笑，有他和太宰治出手，布里斯的计划要泡汤了。
中原中也被扔在一个偌大的房间，里面尽是些吞云吐雾的男男女女，他们彼此用简陋的布帘隔开，每张床铺上几乎都有相互交缠的肉体，空气里飘荡着娇喘与呻吟，还有挥之不去的大麻味道。
待扔下自己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中原中也倏地睁开眼，从脏乱的床铺上坐了起来。他轻轻拉开破布帘观察四周，这里是布里斯手下宣泄肉欲的地方，这些女人都被大麻鸦片迷了心智，攻击力并不强，所以并无多少人看管。中原中也放轻脚步下了床，挪着步走了出去，偷偷掀开了旁边布帘的一角，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强迫一名女人，对方腰间还挂着一把枪。
中原中也二话不说偷袭上前，手臂缠过男人的脖颈将男人的脑袋朝着反向一扭，不到一秒便成功让对方咽了气，而目睹全程的女人因为嗑药过多，对这一幕竟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中原中也。
这把枪还装着消音器，中原中也拿过男人的枪，上了膛朝门口走去。
中原中也知道这间房间门口有两名保镖把守，他轻敲了几下房间门，然后迅速躲到门侧的墙边，待一名保镖听到敲门声进门打算查看情况时，中原中也先发制人，一枪就击中了对方的脑袋。而在那名保镖倒下的瞬间，中原中也以惊人的速度移至那人背后，将这个保镖当作人型肉盾，朝另一名跟着对方进房间的保镖的头颅开了枪。
男人的枪里只有两发子弹，他也算物尽其用。
“你到了没有？”中原中也打开耳麦问太宰治，他从死去的保镖身上找到了一把小型冲锋枪。
“我在门口。”太宰治刚解决完两个看大门的杂鱼，换上了对方的黑西装外套成功打入建筑内部，“你那边怎么样了？”他问。
“我刚才开了枪。”中原中也将那两具尸体拖到房间里，然后边和太宰治说话边飞快奔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虽然有消音器，没闹出多大动静，但死了两个人，他们过会儿就会发现异样。”
“我们得在布里斯发现我们以前潜入地下三层，你走楼梯。”中原中也又干掉两个在楼梯口执勤的保镖，说道：“地下一层的障碍已经被我清除了。”
“下楼梯的时候注意点。”太宰治还是不太放心中原中也一个人单打独斗，又多叮嘱了几句：“不要乘电梯，电梯容易暴露。”
“我又不是新手！”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语气急躁：“你赶紧过来！”
两人在地下二层的楼梯拐角成功碰面，还交换了情报。
“一层二层还算正常。”太宰治说：“我下楼的时候在每层楼暗处都装了微型定时炸弹，只要布里斯没长翅膀，他就跑不掉。”
“呵，不是说用炸弹杀人没有艺术美感吗？”中原中也语气调侃，“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失格先生。”
“都是和污浊女士学的。”太宰治笑着用指关节刮了刮中原中也的脸蛋，扔给对方几盒冲锋枪弹匣：“准备好了吗？”他问。
“迫不及待！”中原中也眼底闪露出兴奋的光芒，他换上弹匣，端着枪大踏着步走了出去。
“东侧归你，西侧归我。”中原中也转头对太宰治警告道，“别再抢我的活儿！”
“这句话该我对中也说吧？”太宰治架起枪，跟着中原中也走到地下三层的楼梯间，踹开楼梯间的门，对着门口站岗的雇佣兵就是一顿暴力扫射。
“一分钟，干掉这帮人有信心吗！”中原中也向外探出身，一口气崩掉四五个人，在飞扬的流弹里对太宰治吼道。
“多了！”太宰治一脚将一名扑上来的雇佣兵踹倒，反手用枪托一顶就将这人的脑袋砸开了花，“四十秒！”
“挺会说大话昂——”中原中也侧身躲过迎面袭来的一个雇佣兵的攻击，朝对方的胸口飞踢一脚，他的鞋尖装了锯齿刀刃，被划开胸腔的雇佣兵当场就喷出一大口血沫，解决完对方，中原中也又以这个雇佣兵的肩膀为支点飞起身，踹向后面的那个雇佣兵的脑袋，在对方被踹倒时扣动了枪的扳机。
四十秒后，地下三层走廊的雇佣兵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悉数消灭，他们的脚边横尸遍野，墙壁都是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整条走廊。
“情报说布里斯就在这个房间。”中原中也抹掉沾在脸上的血渍，和太宰治踏过遍地尸体来到一间套房门前。
“中也站远一点。”太宰治下意识就将中原中也拉到自己身后，用枪崩开门锁。
房间内空无一物，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全身上下都被绳索捆住了，在听到房门被轰开的声音后，男人立刻晃起椅子，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叫喊。
中原中也快步走上前，发现被捆绑的那个人竟然是克莱。
“你怎么在这儿！”中原中也抽出塞在克莱嘴里的布条，灼热的枪口抵在对方眉心，眼神暴戾，“你老板在哪！”
“操！”能重新说话的克莱先是暴怒地骂了一句，他也不顾再次见到中原中也的惊讶了，身体左摇右晃企图挣开绳索的桎梏，“布里斯跑了！娘的！老子忠心耿耿替他办事，他倒好，他妈的陷害老子！”
“跑到哪儿去了！”中原中也不想跟克莱废话，语气凶狠地命令道：“说！”
“没跑多远！”被枪抵着头的克莱立马老实了，但还不忘向中原中也邀功，“美人儿，你放过我，我帮你们找布里斯那混账，我跟你们一起干……”
“嘭！”克莱话还没献完殷勤，头骨就被一枪打穿了。
太宰治目光阴沉地开了枪。
“中也当时就是去引他上钩，对吧？”太宰治攥着中原中也的手奔出门，看似冷静的语气却暗藏滔天妒意：“他碰了你，没错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吃飞醋！”中原中也气闷到无话可说，两人离开房间就看到走廊尽头拐角有几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就是碰了。”太宰治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抬起枪就朝着走廊扫了一圈，但却没有打中布里斯本人，只打死了他的贴身保镖。
“操！”他忍不住骂道。
“给我手榴弹！”中原中也眼见布里斯慌不择路地带着余下几名手下上了电梯，心里开始着急，不由分说就直接将手伸进了太宰治的衣兜。
“中原中也你干什么！”被强拿手榴弹的太宰治连忙出手阻止，可却为时已晚，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中原中也拉开引线，对着那道越缩越窄的缝隙扔出了那几颗手雷。
只听见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电梯内顿时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任务完成！”中原中也放下枪，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带着几分洋洋得意。
“完成个屁！”太宰治对中原中也没忍住爆了粗口，“你把上面两层的人都引来了！”
中原中也这才依稀听见楼上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正顺着楼梯奔往地下三层。
“中也做事就不能动动脑子？”太宰治面对着中原中也抬手就朝他背后开了一枪，击中了出现在对方身后的一个人，语气责怪却又无计可施：“本来我们能全身而退，到时候顺利出去再引爆炸弹就行了！”
“太宰治你就那么怂吗！”中原中也砰砰两枪打中站在太宰治后面为首的那几个雇佣兵，回击道：“我看你的计划也就那么回事！”
“至少比中也这样的愣头青强！”
“你说什么你这个阴暗男！”
“我是阴暗男？那可真不幸，中也以后只能和我这样的阴暗男过一辈子了！”
“谁说要跟你过一辈子啊混蛋太宰！我还有很多选择好吗！”
“中也要离婚？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真是欠干！”
两人边拌嘴边替对方解决了身后的敌人，枪没子弹就从地上尸体的手里抢来新的枪，一边用枪扫射一边跑向直通顶层的电梯。
“你装的定时炸弹还有几分钟？”眼看楼梯口跑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中原中也意识到是时候撤退了，再耗下去炸弹该爆炸了。
“两分钟！”太宰治干掉附近几个雇佣兵，和中原中也跑到电梯门，并按下了旁边那部电梯的按钮，本来这层楼有两部电梯，但其中一部刚才已经被中原中也炸掉了。
“够了！”中原中也握着枪托朝自己面前一顿猛扫，又朝前面同时丢了几枚烟雾弹和震爆弹，在电梯门开启之后趁着浓烟拉着太宰治闪了进去，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门外激烈的枪声顿时消失了。
两人靠在墙上不禁都松了口气。
电梯升到地下一层之时，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又开枪解决掉了周围十几个虾兵蟹将，便扔下弹匣打空的武器一同奔向大门，在他们重见天空的那一秒，定时炸弹上的数字变成了“00:00”.
布里斯的藏身地被完全端掉，整栋建筑没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包括那些情报也一并被焚毁在熊熊烈火之中。
中原中也坐上副驾驶，抬头望了眼如血的朝阳。太宰治打开了跑车的顶棚，将油门踩到最大码，在宽阔无人的公路上尽情驰骋。清晨呼啸的风擦过两人的耳畔，中原中也的心情从未有一刻感到过这般畅快淋漓。
他忽然很想强吻太宰治，想品尝太宰治的呼吸，舔舐他的血肉。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
三个月后。
周五的Lupin酒吧一如往常热闹，织田作依旧在老地方等待着太宰治。
七点一刻，面带笑容的太宰治准时出现了在Lupin酒吧。
“下个目标的资料。”织田作递给太宰治一个文件夹，“需要你和中原去一趟玻利维亚。”
织田作还注意到，太宰治的左手又重新戴上了婚戒。
“这是和好了？”看透一切的织田作笑着问。
“什么和好？”太宰治一脸不明所以，手指抚过着戒指上那颗闪耀动人的六芒星钻，柔情尽数掩在鸢色眼底，“我和中也可从来没吵过架。”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织田作朝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又说道：“等一会安吾要来，我们三人今天通宵啊？”
“不了。”太宰治拿起文件粗略翻了翻，便起身向织田作告别，“今晚老婆‘出差’回家。”
“我还得给中也做饭呢。”
“中原，别走那么早啊。”交接完任务后，梶井基次郎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中原中也，“芥川今天回国，我们几个人一醉方休！”
“改天吧！”中原中也挥挥手，不经意露出了右手无名指戴着的钻戒，他笑着婉拒掉了梶井的邀请。
“太宰那家伙做好晚饭等我回家呢。”中原中也笑容爽朗，“我不回去他又要独守空房了！”
月色如洗，今夜的横滨依旧喧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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